诡三国第3736章 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汜水关沉重的橡木包铁关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轰然合拢隔绝了关外骠骑军那宛如永不停歇的马蹄声浪。
那声音曾如影随形追逐着溃败者的魂魄此刻虽被厚重的城墙阻挡却仿佛仍能穿透石壁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擂响令人恐惧。
曹洪败退。
又双叒叕一次败退了…… 似乎自从曹军进军关中以来曹洪和骠骑军对上就没能赢过? 就像是昔日纯情的胜利女神现在已经转投了头发染了三种颜色的家伙怀抱之中一样…… 嗯不是没黄色的么? 曹洪立于关内校场中央用战刀支撑着身体。
一旁的战马也失去了往日的雄骏喷着粗重的白气马腹剧烈起伏沾满泥浆和暗红斑驳血迹的皮毛黏成一绺绺的很是丑陋邋遢。
曹洪本人更是狼狈。
原本象征着他曹氏宗室显赫身份的明光铠此刻胸甲凹陷变形几处甲叶崩裂露出内衬的皮甲上面凝结着不知是自己还是他人的污血。
头盔早已不知失落何处几缕夹杂着灰白被血污浸透的鬓发紧贴着他汗涔涔、沾满泥尘的额角。
脸上被汗水冲出了一道道的血与泥的痕迹汇集在他的胡须上往下滴落。
曹洪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跟随他一路宛如败退的潮水般涌入关隘的败兵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寒。
这几乎是一股夹杂着失败、死亡与绝望气息的污浊洪流。
在逃亡之中曹军士兵们互相推搡相互践踏着涌入狭窄的关门甬道没人知道他们脚下的血色印迹究竟是属于谁的。
许多曹军兵卒的盔甲残破不堪有的只剩半片札甲挂在身上露出里面染血的破旧葛衣。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蹒跚每一步都似乎耗尽了最后的气力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瞳孔里映不出一丝生的光彩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浓烈的血腥味、汗酸味、硝烟味以及伤口溃烂的恶臭混杂在一起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呻吟声、压抑的哭泣声、寻找同袍的嘶哑呼喊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凄厉的哀歌。
巩县的惨败远不止一座城池的丢失。
曹洪在巩县之处制定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同时也失败了。
斐潜确实是攻打了水门如曹洪之所愿。
可骠骑军重点的杀招却是在西门! 当曹洪集中精锐兵卒准备消灭从水门而来的骠骑军的时候斐潜给曹洪送了一份『大礼』…… 当巨大的『烟花』在巩县水门之中绽放! 西门又是被骠骑军登城巩县的防御体系顿时崩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即便是曹洪想要凭借个人武勇也无从聚合只能是再次败退…… 一日取土垒五日克巩县。
中间虽然略有间隙但是这速度…… 当然最为关键的问题并不是骠骑军太过于犀利。
就像是明后期从深山老林里面出来的蛮子当然凶残无人性可是那也是人流血多了也会死。
可那投降了之后的明军做了什么?掉头撅屁股剃了头发之后战斗力忽然就能『提升』了? 其原因当然不是什么辫子吹所说的『足饷』毕竟辫子酋长自己都穷得要死打仗全靠掠夺允诺降将之时什么条件都肯答应然后等爽过了就裤子一提狗脸一翻全靠赖皮。
新叛狂热而已。
别看辫子吹表示在明末是如何的推枯拉朽但是实际上1636至1644年间实际是艰难的拉锯战。
辫子战斗力的因素最多只占据其最后胜利成果之中的三成。
毕竟军队的战斗力只是决定王朝生存的一个关键的、不可或缺的因素但绝非决定性因素。
大萌朝自身的系统性崩溃为辫子朝的入主中原铺平了道路辫子军的战斗力是在这个巨大的『机会窗口』中发挥了最大效能。
同理这也是为什么当下骠骑军的战斗力在这几天内集中展现并且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原因…… 其实说起来曹军当下在曹洪手中的战斗力也不算差。
而且巩县汜水关是在前期曹操还在河洛之时就安排人员修建的工事群体也同样不是纸糊的工程。
可偏偏就是这么快就被骠骑攻陷了! 其中的缘由么…… 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 …… 曹洪有些僵硬想要往前走脚下却一个踉跄被眼疾手快的亲兵队长曹安扶住。
他没有说话只是甩开曹安的手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议事厅。
他的背影在残阳拉长的光影里显得异常疲惫仿佛是一步步的苍老衰败下去…… 议事厅内一片杂乱。
几缕惨淡的夕阳光线透过窗楣网格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曹洪卸下那身沾满泥污和血渍的沉重胸甲『哐当』一声丢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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