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婆录第269章 一触即发
她再次将梅无咎关于天下大势、门派未来的宏大议题轻飘飘地扯回到了口腹之欲上。
梅无咎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 “呵呵梦婆大人倒是雅致。
口腹之欲自然小事只是这天下玄门未来的走向关乎道统兴衰大人身为梦婆山之主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织渊见状适时地插话打圆场: “无咎啊秋瑾她重伤初愈魂力未复心神耗损确实不宜过多思虑这些繁杂之事。
来来来尝尝这茶确实是极品。
” 他巧妙地将秋瑾的“不关心”归咎于身体原因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又一次游说无果。
又一日梅无咎与织渊对弈。
落子间隙梅无咎似是不经意地提起:“织渊可知陛下……哦是前朝周玄冕自那日留下禅位诏书后便不知所踪。
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像织渊这般德高望重、熟知旧制之人出面稳定人心之时。
若织渊肯出面必能事半功倍。
” 织渊执着一枚黑子沉吟良久最终落在棋盘一角叹了口气: “玄冕啊……唉或许这也是他的命数。
至于出面之事……我如今是何身份?早已不是国师了说好听点是前朝国师实际上就是个闲散了。
贸然现身恐怕非但不能稳定人心反而会引来非议于新朝不利啊。
” 他以退为进既表达了对旧主的“惋惜”又婉拒了梅无咎的提议理由冠冕堂皇。
梅无咎想着他还是周玄冕的至交好友若是去辅佐新帝只怕谁都不放心。
还不如就将他留在身边往后也可为他指点迷津。
想到这他又看向旁边闭目养神的秋瑾:“秋瑾姑娘与周玄冕亦是故交难道就不担心他的安危?” 秋瑾连眼睛都没睁仿佛梦呓般喃喃:“今日的安神汤火候过了有些涩口。
” 梅无咎:“……” 如此反复数次。
织渊永远是一副理解现状、但又总有理由推脱的温和态度;秋瑾则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关心伤势、饮食、睡眠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对梅无咎抛出的任何关于立场、权力、未来的话题都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
梅无咎的耐心在这日复一日的“打太极”中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他本是极度自负之人习惯于掌控一切。
最初他觉得织渊的“识时务”和秋瑾的“沉默”都在可控范围内甚至享受这种将昔日需要仰望之人捏在手中的感觉。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和给出的条件迟早能让他们屈服。
然而织渊的模棱两可看似顺从实则滴水不漏;秋瑾的彻底无视仿佛他这位掌控他们生死的北祭大祭司只是一个负责安排食宿的管事! 这种软钉子比直接的对抗更让他感到烦躁和……羞辱。
他意识到这两个人或许从未真正想过屈服。
织渊的温和可能是伪装秋瑾的沉默更可能是最深层次的不屑与反抗。
他们像是在等待什么或者说在拖延时间。
又一次当秋瑾对着新送来的菜肴挑剔“鱼肉不够鲜嫩”而织渊再次以“需要静养”为由将他关于玄门整合的提议轻轻挡回时梅无咎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瓷杯与石桌接触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咔”声。
石室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他没有再看秋瑾而是将冰冷的目光投向织渊语气不再带有丝毫的暖意只剩下赤裸的警告与不耐:“织渊太叔秋瑾看来二位在此处‘静养’得甚是惬意。
不过梅某的耐心是有限的。
天下大事不会因二位的‘静养’而停滞。
新朝登基大典在即玄门归一势在必行。
二 位是选择做这新秩序的奠基之人还是……做那被世道洪流碾碎的绊脚石最好早做决断。
” 他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带起一股阴寒的气息:“我给二位最后三日时间考虑。
三日后若仍无明确答复就休怪梅某……不讲往日情面了。
” 说完他不再停留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石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那声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石室内织渊与秋瑾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没有意外只有一丝凝重。
梅无咎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间隔仅仅一日石室的门便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梅无咎脸上的温和伪装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并非独自前来身后跟着四名身着北祭黑袍、眼神锐利、气息阴沉的祭司显然都是他的心腹干将。
这阵仗已无需多言——今日他必须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无论是顺从还是……毁灭。
压抑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石室。
织渊放下手中的书卷眉头微蹙看向梅无咎语气依旧保持着惯常的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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