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新梦第10章 暗夜探庄险象生
淅淅沥沥的雨丝敲打着窗棂带来深秋的寒意也暂时涤荡了阳谷县连日来的沉闷。
武松站在签押房的窗边望着庭院中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心中却在反复推敲着卧牛岗庄子的线索。
顾永那边传来的消息有限只确认了那庄子守卫确实森严白日里少有人员进出入夜后则有固定的岗哨和巡逻。
至于内部情况依旧如雾里看花。
直接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且会彻底暴露自己。
上报县衙?且不说县太爷是否敢动西门庆单是那可能存在的“军械”若无确凿证据便是天大的麻烦足以让整个阳谷县衙被碾为齑粉。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悄无声息潜入庄子亲眼确认内部情况的机会。
这个机会在三天后的一个傍晚伴随着一个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的年轻乞儿来到了顾永的脚店。
“武…武都头”那乞儿被顾永引到后院见到武松紧张得有些结巴“盯…盯着庄子的人发现今天后半晌庄子里抬出来两个大木箱用油布盖着装上了一辆马车往…往北边去了。
赶车的是两个生面孔但护送的人里有一个…小的认得是以前在城南混的泼皮王秃子后来跟了冯四爷胳膊上…好像也有那蝎子印!” 马车北去!护送人员中有“蝎子”成员! 武松眼中精光一闪。
这是转移?还是送货?无论如何庄子的守卫力量必然会因此出现短暂的空虚这是千载难逢的探查良机! “马车走了多久?庄子里还剩多少人?”武松立刻追问。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了。
庄子里还剩多少人看不清但门口的守卫好像少了一个巡逻的也…也没见着。
”乞儿努力回忆着。
武松当机立断。
“顾永让你的人继续盯着北去的马车尽量跟远点看他们最终去了哪里。
另外给我准备一套深色的旧衣服再找些煤灰。
”他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和依旧未停的雨幕“今夜我去探一探那庄子。
” 顾永脸色一变:“都头太危险了!那庄子情况不明万一……” “没有万一。
”武松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机不可失。
你只需在外围接应若我天明未归立刻去县衙找赵甲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他留给自己的后手若他失手被困或遇害赵甲会将他掌握的关于西门庆的部分罪证(如长街血案的线索、蝎子标记等)设法呈递上去虽未必能扳倒西门庆但至少能溅他一身泥。
顾永见武松心意已决知道劝不动只得咬牙应下匆匆去准备。
子时刚过雨势稍歇但乌云依旧浓密月色星辉全无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也是潜入探查的绝佳时机。
武松换上一身顾永找来的、打着补丁的深灰色粗布短褐脸上、手上都抹了煤灰掩盖住原本的肤色和特征。
他未带任何显眼的兵刃只在腰间别了一把贴身的匕首小腿上绑了那柄从蝎子杀手处得来的短刃。
顾永亲自驾着一辆运泔水的破旧驴车载着武松晃晃悠悠地出了阳谷县城南门绕了个大圈子才转向卧牛岗方向。
驴车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酸臭气却成了最好的伪装沿途遇到的零星巡夜乡勇皆是掩鼻避让无人上前盘查。
距离庄子尚有二里多地武松便示意停车。
他如同鬼魅般滑下驴车对顾永打了个手势便一头扎进了道路旁齐腰深的枯草丛中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顾永看着武松消失的方向攥紧了手中赶车的鞭子手心全是冷汗。
他依约将驴车赶到一处僻静的树林里藏好自己则爬到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紧张地望着庄子所在的方向。
武松在荒草和灌木中穿行动作轻盈如狸猫落地无声。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冰冷的触感让他精神高度集中。
他凭借着顾永手下描绘的简陋地图和远超常人的方向感在黑暗中精准地向着庄子靠近。
约莫一炷香后一片黑黢黢的轮廓出现在前方。
那庄子依着一段缓坡而建外围是一圈两人来高的土坯墙墙上并无雉堞看上去颇为简陋与普通农家院落无异。
但武松敏锐地注意到墙头某些位置有被反复踩踏磨光的痕迹那是固定岗哨的位置。
他伏低身体借着草丛和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庄子侧后方。
这里靠近山坡地势稍高且墙外有一片小树林便于隐蔽和观察。
庄子内一片寂静只有几处房屋透出微弱的灯火。
正如那乞儿所说守卫似乎确实减少了。
他能看到大门处有两个倚着门框的身影院内似乎有一队两人组成的巡逻队正慢悠悠地沿着固定的路线行走显得有些懒散。
武松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那队巡逻的人转过屋角消失在视线中而大门处的两个守卫也正凑在一起低声交谈注意力分散的刹那—— 他动了! 身形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从树林阴影中猛地蹿出!几步助跑脚下在湿滑的泥地上猛地一蹬身体借力腾空双手如同铁钩般精准地扒住了墙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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