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老贼第20章 颍川浊流
建安二十年的初春寒意未消。
司马懿立于魏公府大殿之中耳畔回荡着曹操不容置疑的命令。
颍川豪族械斗局势危殆——这八个字背后是无数盘根错节的利益与杀机。
他躬身领命时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有幸灾乐祸有漠不关心也有如曹丕那般深藏忧虑的。
臣遵旨。
退出大殿时一名身材魁梧、身着禁军服饰的将领拦住了他。
末将徐悍奉魏公之命率二十锐士护特使周全。
将领声音洪亮行礼时甲胄铿锵作响。
司马懿认得此人他是许褚的副手以勇武和耿直着称。
曹操派他来保护是真监视恐怕也是真。
有劳徐将军。
司马懿微微颔首面色是一贯的苍白。
回到东曹官廨司马懿即刻命人调阅所有关于颍川桓、郭两氏的卷宗。
竹简堆满了桌案他埋首其间目光快速扫过一行行文字。
书记官梁习安静地在一旁整理记录。
桓氏世居长社桓典为族长其子桓禺性刚烈...郭氏阳翟大姓郭永为族长其弟郭韬...郭永之女嫁与丁仪堂弟丁谌为妻。
司马懿的手指在这一行字上轻轻敲击。
丁仪曹植的心腹。
他抬起眼看向梁习:子虞你如何看? 梁习沉吟片刻:水渠之争恐为表象丁仪在邺城手却伸到了颍川。
司马懿未置可否继续翻阅。
窗外天色渐暗他终于抬起头:明日黎明出发。
旅途沉闷司马懿大多时间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实则将两族关系、地方官员立场在脑中反复推演。
徐悍骑马护卫在侧目光如鹰般扫视四周不敢有丝毫懈怠。
越近颍川气氛越发凝重。
流民增多面带惶恐。
途经一处茶棚歇脚时司马懿看似随意地与老掌柜攀谈。
老丈颍川近日可还太平? 老掌柜四下张望压低声音:客官莫往前走了!长社、阳翟那边的大户打起来啦死了好些人官府都管不了!听说郭家的二爷厉害得很郡守老爷都让他三分... 司马懿与梁习交换了一个眼神。
抵达阳翟那日天空阴霾。
城门守卫森严进城百姓排起长队接受盘查。
郡守刘延带着郡丞陈恭和都尉张贲在城门口相迎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
特使远来辛苦!下官已备好宴席为您接风洗尘... 司马懿直接打断:械斗现场在何处?伤亡者可安置了?卷宗可曾备好? 刘延一愣忙道:特使旅途劳顿不如稍事休息... 现在就去郡府。
司马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徐将军你带人随我同去。
其余人安置在驿馆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
徐悍抱拳:末将领命! 郡府卷宗室司马懿快速翻阅着记录。
梁习在一旁协助很快发现了问题:大人这份现场勘查记录笔墨新旧不一似是后来修改过。
伤亡人数也与最初报案对不上。
刘延额头冒汗:这个...当时情况混乱记录难免有疏漏... 司马懿合上竹简目光冷冽:刘郡守我要见双方族长。
分别见。
首先来的是桓禺。
他年约三十面容憔悴但目光灼灼一进门就跪倒在地:求特使为我桓氏做主!郭家欺人太甚毁我水渠伤我族人郡守偏袒我等已无活路!他呈上血书和一串名单这是我族伤亡名单和被毁田亩数目若特使不能公断我等唯有以死相拼! 司马懿仔细看了血书和名单淡淡道:朝廷自有法度你且回去静候消息。
桓禺离去后郭永姗姗来迟。
他衣饰华贵态度倨傲:区区水渠之争竟劳特使亲临。
此事本是桓家无理取闹我郭家不过是自卫罢了。
自卫需要打死三十余人?司马懿声音平淡。
郭永面色微变随即笑道:特使明鉴乱民暴动死伤难免。
我郭家世代忠良小女更是嫁入京中丁府...想必特使明白。
丁仪大人是我朝重臣自然明白法度纲常。
司马懿不动声色郭公先请回此事我自有决断。
当夜驿馆不安宁。
司马懿正在灯下与梁习分析卷宗忽听窗外一声轻响。
徐悍立刻拔剑护在司马懿身前:有刺客! 然而窗外并无动静只有一封信被匕首钉在窗框上。
徐悍小心取下信件递给司马懿。
信上只有一行字:颍川水浑特使慎之。
徐悍皱眉:这是何意?警告还是提醒? 司马懿凝视那柄入木三分的匕首缓缓道:投信者身手不凡若真要行刺不会用这种方式打草惊蛇。
此非刺杀而是试探。
他转向徐悍徐将军加强戒备但勿要声张。
子虞我们继续。
次日司马懿命徐悍暗中调查郡府官吏背景。
特别是那些掌管文书档案、可能接触到此案卷宗的人。
他吩咐道我要知道谁可能被迫或自愿修改了记录。
三日后徐悍回报:大人查到了一人。
郡府狱掾王吉为人正直但因家境贫寒常被同僚排挤。
案发后他曾与友人饮酒醉后抱怨上司让他修改文书言语间颇为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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